新冠疫苗对人群的保护作用可体现在两大方面，包括阻止感染，以及阻止感染后的病情发展（预防症状）。在新冠疫苗的临床试验中，大多关注疫苗对有症状感染——新冠病毒疾病（COVID-19）的保护效果。随着更多真实世界研究数据公布，以及少数接种后感染病例的报道，疫苗对整体感染（无论有无症状）的预防效果也更为人们所关注。 

　　然而，这方面的现有数据大多来自试验中样本量相对较小的亚组分析，或是无症状感染的替代指标分析、而非直接检测。近日，《柳叶刀》发表一项重磅研究SIREN的结果，在英国全国医护工作者中的大规模、针对无症状群体的频繁核酸检测，为疫苗预防感染的真实效果提供了重要参考。 

　　《柳叶刀》同期评论文章指出，结合这项研究发现，通过疫苗接种达到群体免疫，将要求全人群具有很高的疫苗接种率。 

　　

　　截图来源：The Lancet 

　　新冠疫苗预防感染的初步数据 

　　这项SIREN研究的团队在论文中指出，目前尚缺乏通过对无症状人员开展常规核酸检测来发现无症状感染，并以此分析疫苗预防感染的数据。 

　　此前，来自以色列的两项真实世界研究为我们提供了初步数据： 

• 《柳叶刀》发表的Sheba医学中心共9109名医务工作者数据显示，接种第一剂BNT162b2疫苗（辉瑞/BioNTech共同研发）第15-28天，感染风险降低75%。这项研究采用的检测机制是：院内实行每日症状报告并结合当日检测，以便在24小时内发现暴露于新冠病毒或出现相关症状的人员并进行相关流行病学调查。

• 《新英格兰医学杂志》发表对Clalit健康服务机构60万接种者的分析显示，接种第二剂BNT162b2疫苗7天后，感染风险降低90%。研究严格匹配了接种者和非接种者进行对照分析，但对无症状感染的统计是替代指标（核酸阳性但未记录症状，而非无症状，这可能纳入了轻症患者）。

　　SIREN研究：错过无症状感染的风险很小 

　　这项名为SIREN的研究是一项针对英国公立医院工作人员（年龄≥18岁）的前瞻性队列研究。起初是为了分析二次感染风险，在疫苗接种开始后也调整研究方案，同时分析疫苗效果。 

　　在研究开始前，受试者根据此前抗体或核酸检测结果被分为阳性组（8203人）和阴性组（15121人），此后每两周收集一次他们的COVID-19症状情况，每两周进行一次无症状核酸检测，每月进行一次抗体检测，此外，他们在SIREN研究以外的所有相关检测信息也均被同步纳入。同时，研究团队通过疫苗管理系统和问卷来收集他们的新冠疫苗接种信息。 

　　这一严格的监测方案意味着研究团队错过无症状感染的风险很小，因此研究数据得以提供在真实世界中疫苗预防感染的可靠估计。 

　　SIREN研究结果：两剂BNT162b2预防85%感染 

　　此次发表的中期分析的随访期间为2020年12月7日-2021年2月5日。在英格兰所有104个医疗中心共纳入了23324名受试者，中位年龄46.1岁，女性占84%。截至2021年2月5日，疫苗接种率达到89%（20641人），其中94%接种了BNT162b2疫苗，6%接种了ChAdOx1疫苗（牛津大学/阿斯利康共同研发）；接种者中有1607人（8％）完成了两剂疫苗，其中1605人（99.9％）接种BNT162b2疫苗，2人（0.1％）接种ChAdOx1疫苗。 

　　

　　▲2020年12月7日-2021年2月5日期间SIREN研究受试者接种疫苗的情况：绿色和黄色分别为第一剂和第二剂BNT162b2疫苗；粉色为第一剂ChAdOx1疫苗 

　　在随访期间统计到的感染和症状数据显示： 

　　未接种疫苗人群有977例新感染，感染率为14例/10000人-日。在检出核酸阳性的前后14天内，620人（63%）具有典型的COVID-19症状，51人（5%）没有症状。 

　　接种疫苗的人群在首次接种21天后有71例新感染，感染率为8例/10000人-日；在第二剂疫苗接种7天后发生9例感染，感染率为4例/10000人-日。所有接种后感染人群中，32人（40%）具有典型COVID-19症状，10人（13%）无症状。 

　　基于这些数据，研究团队计算出： 

• 在研究人群中，BNT162b2疫苗在首次接种后21天预防感染（无论有无症状）的有效性为70%，第二剂接种7天后的有效性为85%。
• 在此前未感染人群中，疫苗预防感染的有效性更高，第一剂接种21天后和第二剂接种7天后的有效性分别为72%和86%。
• 对于既往感染者，现有数据还不足以统计疫苗的保护作用，但数据显示自然感染激发的免疫力对后续感染的预防效力为90%。
• 研究期间，英国主要流行的突变株为B1.1.7，因此，这也显示了BNT162b2疫苗对该突变株的有效性。

　　

　　药明康德内容团队制图 

　　对疫情防控的启示 

　　研究团队强调，这些发现提供了有力证据，表明处于工作年龄的成年人接种疫苗将大大减少新冠感染，包括有症状和无症状感染，因此可能有助于减少感染在人群中的传播。不过，关于预防传播的作用还需要更多随访和更深入的分析来证实。另一方面，疫苗接种不能完全消除感染风险，因此，仍需要继续注意采取个人防护措施，以及定期接受无症状核酸检测。 

　　

　　截图来源：The Lancet 

　　在《柳叶刀》同期刊发的评论文章中，来自以色列Chaim Sheba医疗中心的Eyal Leshem教授团队进一步强调了这一结果对接种策略的参考意义：目前，大多数流行病学家认为，达到群体免疫，需要有70%的人群通过自然感染或疫苗接种获得免疫力，结合SIREN研究提供的疫苗预防感染真实数据，这意味着，非自然感染情况下，需要将近100%的人群接种一剂疫苗或80%接种两剂疫苗。 

　　评论文章还指出，SIREN研究数据还有另外两点重要启示。首先，接种疫苗的人群在感染后更少出现症状，在未接种和接种人群中，感染前后出现典型症状的比例分别为63%和40%。尽管无症状感染在病毒传播中起到重要作用，但减少症状也可能通过减少病毒载量而降低接种后感染人群的传染性。其次，目前仍然推荐既往感染者接种疫苗，但如果既往感染者免疫水平较高，优先接种未感染者将有助于更快实现群体免疫。这项研究中，自然感染人群可预防90%后续感染，这一作用独立于疫苗影响。  

　　评论文章最后指出，SIREN研究结果代表了令人鼓舞的“一大步”，促进我们更好理解BNT162b2以及其他疫苗对于感染的实质性保护效果，这对于控制新冠病毒的社区传播非常重要。 

　　

   （来源：医学新视点） 

　　参考文献： 

　　[1] Victoria Jane Hall, et al., (2021). COVID-19 vaccine coverage in health-care workers in England and effectiveness of BNT162b2 mRNA vaccine against infection (SIREN): a prospective, multicentre, cohort study. The Lancet, DOI: https://doi.org/10.1016/S0140-6736(21)00790-X 

　　[2] Eyal Leshem, Benjamin Alan Lopman. (2021). Population immunity and vaccine protection against infection.  The Lancet, DOI:https://doi.org/10.1016/S0140-6736(21)00870-9 

　　链接：https://mp.weixin.qq.com/s/l7pMgwTdkGkYNWlXPMlNY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