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传播力更高、甚至致病性更强的新冠病毒变异株不断出现，根据野生株设计的各类新冠疫苗能否有效抵御这些变异株日显重要。 

　　2021年7月22日，《新英格兰医学杂志》（NEJM）在线发表了英国真实世界研究结果，显示mRNA疫苗BNT162b2与腺病毒载体疫苗ChAdOx1 nCoV-19可有效预防首先在印度发现的Delta变异株（又称B.1.617.2）引起的有症状感染。Delta变异株是目前世界范围流行的主要新冠病毒株，5月底曾在广东省引起小范围传播。 

　　该研究表明，接种两剂BNT162b2疫苗对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分别为88.0%；ChAdOx1 nCoV-19疫苗的保护效力相对较差，为67.0%。去年12月发表的这两种疫苗针对新冠病毒野生株的3期临床试验显示的效力分别是95%和90%。 

　　然而，研究显示接种一剂疫苗的保护效力仅为30.7%（两种疫苗效力近似）。这提示今年早些时候各国疫苗短缺时所推荐的长间隔疫苗接种策略并不可取。 

　　NEJM同期配发的社论指出，我们无法对变异株进行随机分组，因此即使存在局限性，真实世界研究对于判断疫苗的保护效力仍然极为重要。该论文是首篇经过同行评议正式发表的关于疫苗对delta变异株保护效力的研究论文。 

　　新冠病毒Delta变异株于2020年12月在印度检出，目前已传播至100多个国家。Delta变异株病毒刺突蛋白发生了T19R、Δ157-158、L452R、T478K、D614G、P681R以及D950N变异。这些变异可能影响机体的免疫应答反应，而P681R变异可促进病毒复制，由此增高病毒负荷与播散能力。 

　　在这项真实世界研究中，作者采用了两种研究方法。第一种为检测阴性病例对照分析。简而言之，就医（或筛查发现）并经检测新冠病毒为阳性的人员作为患者，同时选择同样条件但检测为阴性的人群作为对照组，这两组人员的疫苗接种状态均明确，然后用两组的疫苗接种状态的比值用来判断疫苗对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该方法可以消除就医积极性、检测可及性以及病例确证等带来的偏倚。 

　　第二种方法是在不同疫苗接种状态患者中比较Delta变异株与研究期间英国的主要流行株（Alpha）感染患者的相对比例。该方法基于如下假设：如果疫苗有效并且对每种毒株的保护效力相同，那么在未接种疫苗与接种疫苗的人群中，每种变异株感染病例比例应该相似。相反，如果疫苗对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弱于对Alph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那么与未接种疫苗人群中Delta变异株感染者所占比例相比，疫苗接种3周后，Delta变异株感染者所占比例应高于前者比例。 

　　该项研究的开展有赖于英国完善的国家疫苗接种登记系统、广泛可及的病毒检测以及大规模的病毒全基因测序。纳入分析的患者满足下列条件：年龄≥16岁，证实为Alpha或Delta感染的有症状COVID-19患者，曾接种ChAdOx1 nCoV-19腺病毒载体疫苗或BNT162b2 mRNA疫苗。研究最终纳入19,109例曾接受病毒基因测序的患者，其中14,837例样本为alpha变异株，4272例样本为Delta变异株。 

　　人口统计学分析显示，Delta变异株患者多有近期国外旅行史，多在近期发病（2021年第18~20周），位于英国西北部、伦敦或英格兰东部的比例较高，而且印裔、巴基斯坦裔或其他亚裔比例较高。 

　　对所有接种疫苗人群的综合分析显示，接种第一剂疫苗后，对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为30.7%，对Alph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为48.7%。两种疫苗接种第1剂后的保护效力相似，其中BNT162b2疫苗对Alpha与Delta变异株保护效力的绝对差异为11.9个百分点，而ChAdOx1 nCoV-19的绝对差异为18.7个百分点。 

　　在接种第2剂疫苗后，疫苗保护效力的绝对差异缩小至6~8个百分点。综合分析所有接种疫苗的人群，针对Alph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为87.5%，对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为79.6%。 

　　

　　不同疫苗与不同剂量对Alpha和Delta变异株的保护效力（DOI: 10.1056/NEJMoa2108891） 

　　此外，本文结果再次证实，BNT162b2疫苗的保护效力优于ChAdOx1 nCoV-19疫苗。但作者在补充讨论部分指出，ChAdOx1 nCoV-19第2剂的大规模接种晚于BNT162b2，因此两种疫苗的差异可能源于前者发挥最大保护效力需要2周以上。而且由于患者数量少，随访时间短，目前该研究收集的数据还无法计算两种疫苗对于重症疾病的保护效力。 

　　小规模试验表明，接种这两种疫苗后患者体内的血清能够中和Delta变异株；而且mRNA疫苗可以持续提供针对变异株的保护效力。近期一项预印本网站发表的加拿大类似研究表明BNT162b2、mRNA-1273以及ChAdOx1 nCoV-19疫苗可预防Alpha、Beta（B.1.351）、 Gamma和Delta变异株引起的有症状COVID-19。 

　　NEJM社论指出，虽然这项研究采取的检测阴性病例对照研究设计能够减少一些偏倚，但其它偏倚因素不可忽视。例如在本项研究中，不同时点的两种疫苗的接种方式不同，不同医疗机构的疫苗供应不同，而且不同年龄段的疫苗接种也不尽相同，因此准确比较较为困难。这些没有被考虑到的偏倚很可能让由置信区间表示的结果不确定性更大。 

　　从临床治疗的角度分析，疫苗的保护效力体现在预防重症疾病和死亡方面。然而从公共卫生的角度看，降低感染率同样重要。截至2021年6月19日，仅在英国，新冠病毒疫苗便预防7,200,000个病例以及27,000例死亡。因此目前的策略仍是尽快让尽可能多的人接种疫苗。 

　　

   （来源：生物世界） 

　　原文出处：Lopez Bernal J, Andrews N, Gower C, et al. Effectiveness of Covid-19 Vaccines against the B.1.617.2 (Delta) Variant. N Engl J Med. 2021 Jul 21. doi: 10.1056/NEJMoa2108891. Epub ahead of print. PMID: 34289274. 

　　链接：https://pubmed.ncbi.nlm.nih.gov/34289274/